父亲的祭日 3.3.09

今天是父亲的祭日，父亲离开我们已有19年，然而对他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。
与父亲生前的互动，留存在记忆里的其实并不多。
念小学时，记得父亲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，也记得他偶尔会买夜宵给我们吃（那是很难忘的开心时光），那是用荷巴叶包着的河粉。
而更小的时候，当他应酬外出，总会带着我。一路山，在朋友的车上，父亲会指指点点，告诉我这里是哪里？那里又是哪里？
再大一些，父亲在外婆家租了一个地方做五金还原的小生意。偶尔他会到树林去烧电缆（为取塑胶包着的金属），烈日当空，浓烟滚滚，毒臭气体熏天，为了让我体验父亲的辛劳，三叔还特地带我去看。
我也记得一年的新年，父亲带了我们五个子女（当时小弟小妹尚未出生）到Serangoon Garden的Bata鞋店买新鞋（Bata是当年的名牌），记得当时父亲花了百多块钱（在当时这是个大数目）。也记得有一年的圣诞节，父亲给家里买了很多个圣诞老人的扑满。
也记得当年升上中学（华中），父亲在开学阶段老远带我上学。我也记得我20岁去航海的时候，爸爸与家人亲友送我上飞机的情形。
我也记得由于兴趣太广泛，父亲曾告诫说：要专心学一样，才会成功。
后来的印记并不是我想回想的，父亲染上打麻将和赌马的恶习，他在亲友间的形象全毁，并且与母亲发生多次口角，当时我已在中学，这让我很受创。
我也记得父亲偶尔会下厨炒米粉给我们吃，在当年，能够下厨的男人并不多见。
升上中学之后，因为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，我与家人的关系越走越远。
我记得在长大之后，有一次与父亲在路上遇见，没有什么对话，两个人一路默默走回家。现在回想，这是多么凄清和叫人伤痛的事。
父亲病重前，我搬离了家，直到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才搬回家中，当时的父亲受病魔折腾，人很枯瘦，他在床上动弹不得，一转身就痛不欲生，父亲受病魔折腾的痛苦，至今我仍历历在目。
父亲走的时候，我来不及悲伤。以后多年，每当想起他，就会泪湿。他一生辛勤为子女，却来不及享受他努力的成果，这对他是很不公平的，也相信是他（也是我）最大的遗憾。
写在父亲去世后的19周年，再一次怀念我的父亲。

P/s 父亲与祖母的祭日在同一天，农历二月初七。